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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向暗恋
段子文 写得草 别当真
注意避雷
茨木是一名大好大龄Omega男青年，虽然长得如花似玉，但从来没谈过恋爱，除了表姐青行灯，连女生的小手手都没拉过。
好吧，兴许他年龄不大，反正绝不到而立。但是在青行灯眼里，自己的o姓弟弟这么多年了都没嫁出去，追求者也不少，却连恋爱都没谈过，实在是令人着急。
所以，
“相...相亲？”茨木一口茶喷了出来。
“对啊，擦擦嘴，别这么惊讶，一会见了人不好看。”
“相谁的亲？”
“难道是我的？你这么多年没有着落，怎么对得起你的妈妈......”青行灯握着手帕，泫然欲泣:“她老人家把你托付给我...我也不能让舅妈失望......”
“......收起你的表情，我相就是了。”
“还是弟你理解我。”青行灯一秒变脸，拍了拍茨木的肩膀，笑得像一朵灿烂的菊花。
茨木翻了翻眼睛，今天青行灯找他出来喝下午茶，美名其曰姐姐遇到了困境需要和弟弟谈谈心。结果呢？他刚坐下端起茶杯，还没入口就听见“相亲”两个字，好好的上等伯爵茶喷了半个桌子。
“咳...什么时候？”茨木平了平心情，控制住微微颤抖想要打人的手，擦完嘴捻了块蛋糕吃。
“就今天，人马上就到。”
“我去你......”蛋糕卡在嗓子眼里，不上不下，尴尬极了。
“弟——舅妈她——”
“闭嘴！”
茨木服了，他还是太年轻，斗不过青行灯。世风日下啊，Omega还是比不上beta，茨木费劲地咽下蛋糕，仰起脖子看着天花板，神情幽怨得像是冲天发问。然后他垂下来头，瞪着对面正在拿着手机补妆的青行灯，内心已经要开始素质十连。
“哎！酒吞！”突然，坐他对面的青行灯向他身后招了招手，然而彼时茨木正在抿一口润气的茶，听到她在招呼谁之后又喷了出来。
妈的，今天这茶能不能喝进去了。
其实茨木的内心是无比震惊的，他甚至没注意自己的茶是洒了，还是喷了。他只能顺着青行灯的视线，宛如一座石像般转过身，在看到一头熟悉的红毛之后尴尬地咧了咧嘴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转了回去。
“青行灯！你是想让我和我挚友相亲？！”他猛地扣住青行灯的手腕，声音压低，但声线仍充满难以置信的怒气。
“谁他妈让你和他相亲了？你放开，疼！”青行灯啪地打了一下茨木扣住她的手背，同样压低了声音:“好歹是你挚友，我让他也评价评价好吧？”
茨木皱起眉头，将信将疑地松开了手。青行灯看着他不信任的目光，摆了摆手:“我弟弟长这么好看，万一人家缠着你不放怎么办？总得有个打手吧。”
“少废话了，我挚友这么忙，能管得了这种事情？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那？”
“我一跟他说，他就答应了。你挚友清正廉洁公正无私，我能有什么把柄？”
酒吞走近茨木坐的桌子，刚才的一幕完全落在他眼里，虽然现在他们俩姐弟脑袋凑到一块叽叽咕咕，连他也不顾了。但是从茨木喷茶开始，那一整套慌慌乱乱的小动作，都可爱到让他在内心微笑。
怎么说也是竹马竹马关系......看茨木相亲，他心里会不得劲儿，很不得劲儿。茨木从来也不知道他的感情，一个众人眼里的标准上好Alpha，和一个Omega当了二十几年的“挚友”，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。不是说Omega的脑子都挺聪明的么？茨木也是一介高等院校毕业的金融生，在欧洲市场里看了那么多数据和图像，脑子还在感情方面转不过来？
兴许茨木根本不喜欢他呢？只是把他当成朋友而已？酒吞觉得不大可能，茨木那么多年没有女朋友，或者男朋友，当初酒吞谈了一个，茨木还跟他大吵了一架。这忽然令他有了底气，他想，一定是因为茨木太傻了，分不清他自己的感情。
想得好，酒吞在心里给自己点点头。
他还算了解茨木，平庸到需要靠相亲来找Omega伴侣的Alpha（即使不一定平庸），茨木也不会看上的。
但是他不看着点这傻子，怎么会放心？
“喂，你往里靠点，让我坐下。”酒吞看着茨木和青行灯叽叽咕咕快完的时候，按下心里那些想法，推了推茨木的脑袋，很自然的坐了下来。
“诶，挚友来啦。你要喝茶吗？”酒吞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，茨木看上去没有平常见到他那样兴高采烈，倒是拿了杯子很平静地倒茶，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。
嗯......今天怎么回事？
“茨木，我帮你挑了几个，从a到b到o都有。”青行灯向酒吞点了点头来表示打了招呼后，从手提包里抽出来一沓子打印纸:“给，这是资料。”
“几个？”茨木不大自然地看了一眼酒吞，转向青行灯接过资料。
“今天下午六个。”
“靠！”
酒吞给又洒了茶水的茨木递了张纸，任凭茨木喷火的目光燃烧着青行灯。他把头转过去，看着店内考究的装潢，若有所思。
今天就六个啊......这么多人。
“你好，我叫茨木童子。脾气差，会骂人会打人会家暴。要求也多，房子200平米以上，车不能低于百万，房产证最好在我名下，伴侣要三从四德。不会做家务，不会做饭，不想要孩子，婚前不上床，看情况才能标记......啊，走了？慢走不送啊再见！”
“茨木童子！”在茨木用这套说辞连续送走三个人后，青行灯忍无可忍，拍案而起:“你给我认真点！”
酒吞童子忍笑忍得很辛苦。茨木也是。
“不是我不认真啊表姐...”茨木喘了口气，拍了一下酒吞的大腿让他平静，“你看，那三个都是什么歪瓜裂枣，我说这些，还省了时间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小了许多:“反正你们也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嘛......”
“行了，你也得尊重一下他们好吧？后面三个再这样说，我叫你挚友打你。”
“你叫挚友打他就打？你把他当什么人啊？”
“没事，我会打你的。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再打一架吗？”
“......这倒是啊挚友，但是我...”
“好了，闭嘴，喝你的茶。”
“根据《婚姻法》第一章第四条规定，夫妻应当相互忠实，相互尊重，家庭成员间应当敬老爱幼，互帮互助，维护平等......”
第四个是名beta，茨木看了看他的简介，仿佛是一名律师。他这做金融的，身边也有几个律师朋友，言辞犀利多金帅气，反正怎么也不是把什么婚姻法摆到相亲场合来说的。茨木不遮不拦地打了个哈欠，他想，这律师背法律背得可真好。
他翻翻眼皮，在对方不注意的时间里瞪了一眼青行灯，眼中有着明显的埋怨，青行灯摊了摊手，脸上带着心虚。他知道，青行灯已经无聊到点赞，取消，点赞，取消，点赞，取消他前天发的朋友圈三次了。都是你害的，他用眼神无声地控诉表姐，你明明也很无聊。
茨木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贴近酒吞的那条大腿上，隔着单薄的裤子，他能感受到微微的热意，那是酒吞的温度。他悄悄侧过头看了看酒吞的脸，现在的挚友看起来也很无聊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，紫色的眼睛里有强打起精神的光彩。茨木张了张嘴，他想说什么，又想不出要说什么。在他犹豫的空档，酒吞注意到他，偏过头来，对他笑了一笑。
这一笑简直称得上温柔，带着安抚和无奈的意味，柔和了冷硬的面部，让茨木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他的耳朵尖抖了抖，悄悄红了起来。
“对了，听说你是做金融行业的。”仿佛是很遥远的声音传来，茨木一个激灵，才想起来对面还有律师相亲。他也不好回答什么，只能顺着对方的话点头。
“那么，我要告诉你，你们做这些的，不要偷税漏税，搞暗箱操作。我是律师，根据......”
茨木愣了一下，随后微笑着打断他:“劳您费心了，我一向都是偷税漏税搞暗箱的。”他眨了眨眼，“看起来我们不太适合，耽误您时间了......有缘再见？”
酒吞在桌子底下轻轻拧了他一把，茨木偏头，投过去一个“又不是真的谁叫他这么说嘛”的目光，然后低下头笑了笑，给自己，给酒吞，又倒了杯茶。
第五位是个Omega小姑娘，当茨木和酒吞包括青行灯都一脸疑惑，Omega为什么能和Omega相亲时，小姑娘带着害羞外加兴奋的语气开了口:
“茨...茨木哥哥！诶可以这样叫吗？你也知道我是个Omega啦，我来就是想认识你一下，看你的简介感觉你好厉害！诶茨木哥哥你现实比照片还要好看耶！嗯......你旁边的是你的朋友吗？”
“我......”茨木歪了歪脑袋，脸上的表情正在从“什么你说啥”向“什么你问啥”的表情转变。还没等他从懵逼状态反应过来，旁边的酒吞先帮他回答了问题:
“我是他的...朋友。嗯，来帮他相亲的。”
“哎咦，看样子你像个Alpha诶！冒昧的问一句，大哥哥你是Alpha吗？”
“......是...”
“哦真的呀！你果然有Alpha的那种帅————”小姑娘正兴高采烈地说着，突然就捂住了嘴，只留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，来回打量着对面的两个人。
“怎么了？”茨木皱皱眉头。
“我觉得——你有没有觉得——”小姑娘转身看了看旁边一脸玩味的青行灯，嗓音兴奋到按捺不住，又转回去盯着酒吞和茨木看来看去，“——你们两个明明很配嘛！
这回茨木吓得茶杯直接脱了手。
“不是，那个，我们不是...我们只是朋友...嗯...挚友而已。”茨木手忙脚乱，仿佛四肢都不知道搁在哪好，他想做到十分真诚地解释，却完全没注意自己的脸已经涨得通红。酒吞帮他清理了洒出的茶水，看见茨木一连串的反应，内心复杂。
“哦......朋友...挚友...”小姑娘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样子，深深点了点头，带着同情的目光转向酒吞，“我懂，我懂。”还语重心长的。
酒吞表面露出一个程式化的笑容，内心叹气，你懂个球。
最后以小姑娘欢天喜地地捧着刚加的茨木微信离开而结束，茨木看着那个小小的称得上是可爱的背影渐行渐远，揩了一把头上不知是热的还是冷汗，不大自然地戳了戳酒吞，低声道:
“那个...刚才她说的那个...你不要当真，也不要生气......”
“我没当真。”
但酒吞忽然有点生气，没由来的懊丧占据了他的内心，他想，总算有人当着茨木的面把话说了出来，结果茨木告诉他不要当真，而且还以为他会生气？
于是酒吞不再说话，端起茶杯，避过茨木的目光。
茨木又愣住了，他被酒吞那样冷淡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。他有些怯怯地收回手，低下头，装作欣赏那些外表靓丽的甜点样子，其实内心失落得想哭。
实话实说...他到底还是希望酒吞能在意一下...一下下就好。
青行灯刷着某宝，一心二用，眼前的一切完全落入她的眼底。
最后一位到来，时间已经接近傍晚，路上的霓虹灯亮了起来，让整个世界更加迷幻而绚烂。
第六个是位Alpha，也是从事金融行业，先不说什么喜好习惯问题，光是专业上就和茨木很聊得来。而他们所畅谈的，在酒吞听来，什么市场什么日经指数，他都没什么兴趣，也听不进去。反观茨木，倒是越聊越兴奋，仿佛从来没有过心情低落，像是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块叙旧一样。
酒吞心里不舒服，这室内的氛围让他发堵。刚才的Omega小姑娘让他意识到，茨木是个Omega，还是个这么多年一直捆在他身边的Omega。他想，他明明就很喜欢他，却没有理由的矜持了这么多年，也不知道坚持的是哪路子傲气。
即使没有第二性别，酒吞也不能接受茨木和别人拉手，或者拥抱，或者接吻。很久以前他觉得这是对好哥们的维护，现在想来，这是一种彻底的占有欲。他觉得他也是欠，一方面装模作样地帮茨木相亲，又一方面偷偷希望茨木谁也别看上。他一直坚持了五个，可是之后的呢？茨木那么傻，酒吞要是再不说，没准哪天就跟别人跑了——你看眼前那个，不就很有可能吗？
于是他轻轻咳嗽了一声，茨木从谈话中停下，带着迷茫看着他。酒吞礼节性地笑笑，指了指外面:“我出去一下，你们聊。”
没等他们回应，酒吞起身就走了。看着酒吞离去的背影，蓦然的失落又重新卷上茨木的心头，连他自己也没发觉，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酒吞，直到看见他走到店外，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。酒吞的头望向不远处的江面，晚风吹起他的衣角和发丝，在茨木看来，竟萧瑟得近乎于冷酷。
茨木是不抽烟的，在一次酒吞带着他尝试，他咳嗽得肺都要出来后，他就发誓再也不碰这玩意儿。但是他喜欢给酒吞点烟，这样他会觉得，即使这件事上和挚友不一样，但是他帮酒吞点烟，也总算是一起完成了一件事。
但是眼下，酒吞不再等他点烟了，甚至也没回头看他一眼，这让他很是难受。
“抱...抱歉，今天就，先到这里吧......耽误您了...”茨木回过头，慌慌张张地道歉，连话音还没落就抬脚冲了出去。
Alpha金融师懵逼且疑惑地看了看青行灯，青行灯摇了摇头，摊了摊手。
“那个，挚友，到江边走走吗？”
“你相亲相完了？”
“嗯...算是吧...”
酒吞不说话，深深看了一眼茨木，又转过头看向远方，吐了一口烟:“走。”
于是他们一路无言，慢慢顺着江岸走着。天色暗了下来，江岸两侧的建筑，一个个亮起灯来，映得江面流光溢彩，宛如地上银河。这里大多是游人和情侣，都笑逐颜开的，谁也不会在意两个都沉默不语陷入尴尬的男人。
“咳......你...你觉得今天怎么样？”酒吞开了口，打破这份令人恼火的沉默。
“一般般吧。”
“我看最后一个就挺好的。”酒吞的话不假思索地说出口，其中暗含的不满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。
“嗯...”茨木没有否认，实际上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，然而落在酒吞耳朵里就是另外的意味了。
没有否认？不就是同意了？
“茨木，”酒吞忽然停了下来，直直地盯着依旧没有抬头的茨木，“如果要你选一个呢？”
“我选不出来...也不想......”
“如果一定要呢？”
酒吞的语气加重了，茨木被他逼着靠在了岸边的栏杆上。
好吧...茨木咽了口唾沫，耳朵尖开始慢慢泛红。好吧。
他低声嗫嚅着，借着明暗的灯光，酒吞看见红晕慢慢爬上了茨木的脸颊。他知道茨木在回答他，但是他听不见。
没关系，酒吞缓缓地靠近他，把耳朵贴近茨木，茨木没有躲，夜晚的江风把答案送到酒吞的耳畔:
“我觉得...我觉得你，你就挺好的。”
end
想想还是从去年这个时候开始写酒茨的
算是正式入坑一年了
还真是感慨良多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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