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asoline

我永远逃不开挚友情

【酒茨】关系·上

ooc!!

final week了 找时间更新

 

其实就是一个吃醋加吃醋的两个蠢蛋告白的庸俗故事

 


 


 

1.

 

天在下一场雨。

 


 

茨木盘腿坐在寮中的廊下,愣愣地盯着连绵的雨丝出神。雨让夏末的夜晚变得湿漉漉的,凉气沁人心脾,连带着草木与花的气息,温柔地包裹着他,让那一头毛躁的长发仿佛也柔顺下来。一股黑焰在他指尖上跳动,茨木伸出手去,伸入无边的雨中。黑焰没有温度,也不会被水浇灭,倒是周身的气流引得雨丝围绕它旋转起来。闪着银光的水在深蓝色的夜里,与紫黑的火共舞,形成一副美丽又诡异的画面,茨木看了一会儿,轻哼一声,咧开一个微小的笑,好像发觉颇有意思一样。

 


 

正值阴阳师工作的高峰期,逢魔道馆和阴界之门一个不落,因此寮里式神少了许多,显得冷冷清清。本来茨木也是没空赏雨发呆的,但自从他把茨林童子带大之后,也能抽空得闲,有时候自愿脱掉身上的御魂,然后摊在寮里享受生活。

 


 

现下他却一反常态,童女为他端来的和果子,连同阴阳师给的一壶好酒,都被静静放在一旁。不过酒吞这时候不在,他倒也没有把酒言欢的意思。只是茨木周身的气场过于消沉,衬得他只穿里衣的背影更加削瘦而孤独。湿冷的空气腾起一片模糊的雾,黑焰的火光才驱散了一些,茨木的手被淋湿,滴滴答答挂了一串水珠,有些顺着皮肤滑来,浸湿了里衣,麻布料疲倦地贴在茨木身上。

 


 

茨木望向黑焰照亮的一片天,肩膀塌下来,叹一口气,好像在惋惜自己像雾一样捉摸不清的日后。

 


 

酒吞童子……茨木双目出神,喃喃念道。一滴雨不偏不倚,落在黑焰中央。茨木抬起头,啪的一声,火灭了。

 


 


 

2.

 

“茨木童子。”有人静悄悄地飘到他的身边,萤火化的蝴蝶代替了黑焰,照亮越来越黑的雨夜。

 

“在发什么呆呢?”青行灯只要看一眼自家弟弟的背影,就知道他不正常。他不正常的确是不正常,在她眼里茨木鲜少有烦心事,总一副大咧咧的性格跟在酒吞后面。酒吞笑他就笑,酒吞喝酒他就喝酒,酒吞生气他也生气——尽管有时候是对茨木生气。他一切跟着酒吞走,倒好像很少有自己的情绪了。

 


 

一切事茨木都不放在眼里,除了酒吞的事。但就是之前红叶的事情都没能让茨木如此消沉。

 


 

茨木偏了偏头,然后转过头来。他直起后背,抬起下巴,又装作是一名骄傲的威风凛凛的大妖,不屑道:

 


 

“我没有发呆。”

 


 

“别骗我了。”青行灯翻个白眼,修长的手指指廊外,茨木童子那倔强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,“老天都被你的消沉感染了。”

 


 

茨木闭紧嘴巴,不说话。青行灯若有所思地瞥他一眼,低头抚弄着自己新涂的青蓝色指甲。

 


 

“怨晴明不带你去逢魔?”

 


 

茨木摇摇头。

 


 

“怨源博雅只带茨林去道馆?”

 


 

茨木摇摇头,厚重的白毛糊了半脸。

 


 

青行灯挑眉,笑得不能再轻,道:“怨酒吞——”

 


 

“不是!和挚——和他没有关系。”

 


 

茨木的双眸警觉地聚焦成两点金光,颇为粗鲁地打断青行灯的话语。他这一下太过反常,也太过突然,落在他头发上的蝴蝶四散纷飞,扑簌簌地钻进了青灯。

 


 

兴许茨木自己也意识到了失态,他带有一丝慌乱的看向青行灯早知如此的眼神,低下头,摸了摸自己的鼻尖,闷闷道:

 


 

“不是和他,你别问了。”

 


 

“你连挚友的不叫了,还说不是和他有关?”

 


 

“那是因——啧,我和你说这些有何意义。”

 


 

青行灯见这单纯大妖又一副高傲的表情,低笑一声,捏着嗓子变几个调子,故作伤心道:

 


 

“哎呀呀……亏得我还是你姐姐呢,以前的时候,你什么事不是跟我说……”

 


 

茨木本来正皱眉不爽,听完青行灯的话脸上却松懈下来。

 


 

以前吗?

 


 

茨木又回到看雨时的一脸茫然。青行灯见他的背又塌下去,连忙收起玩味的表情:

 


 

“跟我说,你到底怎么了?”

 


 

半晌,茨木的喉结不安地上下动了动,从沉默中拔出来 。

 


 

“是挚友。”

 


 


 

3.

 

“所以……这就是原因?”

 


 

雨渐渐停了,天色呈现出水洗过的蓝黑。青行灯捻了个果子放在嘴里,含糊不清地说。

 


 

“嗯。就是这样。”

 


 

“你觉得自己不再是酒吞唯一的挚友了?”

 


 

“是…也不全是,挚友和谁交朋友我都管不着。但是,”茨木的爪子偷偷攥紧了衣服边,声音低沉:“我看到酒吞和别人说笑,我并不觉得舒服。”

 


 

“怎么个不舒服?”

 


 

茨木顿了顿,眼前浮现出前几日。酒吞逢魔归来,大概是发挥超常的缘故,看起来兴致极佳,眼眉中带着恣意的笑。他站在樱树下,花瓣纷飞,映着东升的月光,回头向茨木的方向一瞥,像源博雅的箭一样,裹挟着轰鸣射向他。茨木呼吸一滞,心脏砰砰毛躁起来。

 


 

而他看见酒吞左臂架在鬼切肩膀上,右肩头上坐着山兔,手里还牵着日和坊时,茨木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尖锐的酸涩,毫无阻拦地上升,好像他一张口就能吐出一股酸水一样。

 


 

“你喜欢他?”青行灯静静听完,问茨木,而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

 


 

茨木皱一下眉头:“不是,我和挚友的友情是不会有这类庸俗的感情染指的。”

 


 

“但你吃醋了。”

 


 

“不。挚友广交朋友是好事,这说明挚友高朋满座,正是百鬼之王的风范!”

 


 

“······”

 


 

“总之,我和挚友的友情,尔等是不会理解的。”

 


 

青行灯托住下巴看他,茨木不大自在地转过头,却远远看见一行人兴高采烈向寮走来。鬼族视力极佳,茨木的目光一下子便锁定在为首的酒吞身上,他一如既往跳起来往寮外跑,刚迈出两步却又迟疑地停下。青行灯在他背后沉默地看着,自家弟弟在乍一看到酒吞时全身所散发出的光顷刻消失,脚爪子踌躇地在颇有泥泞的地上划拉着,最后还是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。

 


 

“我困了,去睡觉了。”

 


 

青行灯微微一笑表示听到,目送茨木在木廊上留下一串串脚印离开。回家人的声音越来越近,她向茨木消失的转角投过顾虑的一瞥,倚在青灯上,漂浮着过去迎接兴高采烈的各位。

 


 

······也不知道花了茨木多大努力来管理表情。

 


 


 

4.

 

酒吞最近有些烦躁。

 


 

也不是别的,他发觉茨木不大对劲。

 


 

说老实话,酒吞很不希望自己过度在意茨木,或者是他和茨木的关系。只要想到这些,他就无端的烦躁,更何况最近茨木似乎单方面宣布了和他关系的冷淡。

 


 

就比如刚才,他逢魔回来,通常情况茨木都会跑到寮门口迎接,帮他接过酒葫芦或者坐在他肩头的山兔什么的。但如今却大不一样,他明明已经看见茨木向这边跑来的身影,却谁想到只一个分神,再抬头看时便只能看见一个单薄离去的背影,毫不留情地消失在视野里。

 


 

这是怎么?酒吞闷闷地提了提葫芦。这也不是一次两次——可能是三次四次,但对于一切已经习以为常的酒吞来说,这着实反常的很。

 


 

“酒吞,今晚喝酒!”源博雅哈哈大笑着过来搭上他的肩,看起来兴致极佳,把一向珍视的弓箭甩来甩去,还得靠神乐默默过来拉住他。

 


 

酒吞点点头算是答应,心头却越发不满。茨木也已好几天没和他喝过酒了,通常都是酒吞一打开酒葫芦的封盖,茨木便闻风而动带着酒盏奔过来,之后二人把酒言欢,(茨木)无话不说。这些天,一开始酒吞还耐着性子等他,却也总不见来。也不是拉下脸去找过,可是茨木不是以要去洗澡,就是以要专心修炼的借口拒绝。

 


 

修炼??真他妈有意思,他还用修炼??

 


 

借口拙劣,酒吞也不是看不出来。谁还没有别人一起喝酒了?也不知道茨木在发什么疯。于是酒吞听到这些话,基本点点头就走,源博雅大天狗之流也是能说得上话的朋友,酒吞找他们不比这里贴冷屁股强?

 


 

但是。

 


 

酒吞悄悄叹一口气,和他们喝酒不比和茨木,总觉得酒没有那样香,月亮没有那样好看。

 


 


 

5.

 

酒吞醉了。

 


 

很罕见,因为他一般不会让自己醉的。

 


 

今夜大家兴致格外高似的,连晴明也加入到他们,甚至还给神乐递了一小杯。但酒吞也不知道怎么,不说话,一开始便一杯一杯的闷头喝,印象中源博雅颇为担心地看过他几眼。喝到后来心中便升起了一种假模假样的兴奋,脸上好像总有一种不明所以的微笑,傻了吧唧的也不知道在笑什么。日后源博雅他们再提起时,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,让酒吞感到非常奇怪,好像那时候他们被吓到了一样。

 


 

阴阳师的酒味道寡淡如水,后劲倒大,不一会他便觉得浑身发热,脸颊也烫。酒吞撑着从地上起来,跌跌撞撞绕过人群,跨到门口去吹风。那颗永不凋谢的樱树被雨后的晚风吹离了漫天粉雪,一只没来得及被收走的酒盏孤零零地落在树下。酒吞扶着门框,出神地盯着那个小小的碗,他静止在他的世界里,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,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。在想谁呢?

 


 

酒吞用力眨了眨眼,突然扯了扯嘴角拔腿向外走去。他穿过许多的花,停在地上的酒盏前,捡起来。一株金黄的雏菊生长在一旁,酒吞蹲下来用指甲触碰了它细微而明艳的花瓣,又抬头在树杈间看见满天闪烁的繁星,很熟悉。

 


 

他大概知道自己在想谁了。

 


 


 

6.

 

茨木早早熄了灯,盘腿坐在床上,闭目养神。隔了几间房的欢声笑语无可避免地传入到他的耳朵里,其间好像夹杂着酒气。他一直在放置隔音结界与否间摇摆不定,他还想听听那些热闹的声音,但那些热闹的声音却总能让他想起烦心事。

 


 

如此迟疑,这都不像他了。茨木颇为不满地想。

 


 

也不知几时了,酒吞豪爽的笑声渐渐传来,隔着那么多墙,排除一切万难似的专门扎到他心里来。茨木心烦意乱,往空中挥挥手,仿佛在驱赶那些看不见的声音,或者是他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。

 


 

感受到黑焰的力量始终无法凝聚,茨木恼火地啧了一声,干脆收起那股带有诡异的美感的火焰,揉成了一团茨球丢在枕头边上。他刚要抖开被子时,耳尖一动,敏锐的感知力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正在逼近。

 


 

一瞬间,紧张、心虚与疑惑砸向了他,他的挚友一向心思缜密又强大,常常能从他的妖力中感受出他的情绪。即使是喝醉的挚友······茨木虽然不大情愿,但也希望此时的酒吞感受不到他气息中的颤抖。

 


 

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,直至在茨木的门前停下。茨木保持着一个别扭的跪坐的姿势,手里还拎着被单,屏住呼吸,一动也不敢动。

 


 

不要进来,不要进来,不要进······

 


 

“茨木童子。”

 


 

哦···糟了。

 


 

Tbc

 

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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